小编偷偷提醒你,听歌读故事更有感觉~~
在窗台上种盆向日葵
张庆银
一天中午,阳光明媚,我像往常一样巡视病房。患者多数都在午睡,病房里很安静。20床的小丫(化名)是一位年轻的胃癌晚期女患者,她身子斜靠在摇高的床上,扭着头,吃力地仰着脖子往窗外看。她皮肤白皙,虽经历化疗药的摧残,消瘦得很,但依旧很漂亮。虽然中午的阳光洒在病房里是那么温暖,但是阳光下的她显得那么无奈又无助。床边坐着她的爱人,低着头,握着她的手,不断地抚摸。
我轻轻地走近小丫,她似乎没有察觉,眼睛仍然看着窗外。她的爱人抬头看到我,把手指向窗外。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窗外一幢民宅的四楼处,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趴在窗口看向这里。小丫的眼睛红红的,泛有几滴泪花。
我弯下身子,一边协助她把身体放平到舒适体位,一边问:“小丫,你在看什么呀?”
她慢慢地把头转向我,答道:“你看,对面窗口那个小女孩是我女儿,我在看她,我想她。”话音刚落,她哭了,强忍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来。这时候,她的爱人默默地走了出去。
我在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,左手轻拍她的肩膀,说:“你先别哭,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“我想我女儿了,想抱抱她、亲亲她,想牵着她的手。”小丫抽泣着说。
“你们距离这么近,为什么不让她来这里呢?这样你就可以近距离看她,抱抱她了呀。”我很诧异地问她。
她逐渐停下哭泣,含着泪水跟我说:“以前我病情稳定的时候,女儿会过来陪着我。她很懂事,会讲故事给我听。你看我现在时日也不多了,没法进食,插着胃管,瘦得都能清晰看到骨头,我不希望她看到我这副模样,会把她吓到,或者她可能已经认不出我了。我们夫妇都要上班,以前女儿多是老人帮忙照看,我和女儿相处的时间太短了,现在真的很难过,很不舍。”
那一刻,我心如刀绞。我也是一个5岁孩子的妈妈,太懂得母亲对孩子的牵挂与不舍。我连忙鼓励她说:“勇敢些,你看,女儿这么懂事可爱,不要难过。”
“如果我死了,孩子怎么办?我还没好好陪她呢!我想陪她长大,听她叫我妈妈,送她去上学,接她放学,带她去旅游……”她一边抽泣,一边说道,泪水再次夺眶而出。
“别想那么多,好好治疗,将来的日子还很长。”我握着她的手安慰道。
她轻轻地说了句:“我真的不是怕死,就是担心我女儿。以前她一直说自己的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妈,就和向日葵一样。我真希望,我走以后,她还能记得我的模样,是坚强、温暖的,真像向日葵一样。”接着,她又把头扭向窗外。